一条被遗忘于苗池的鱼
不知道我是怎样来到这个世间的,当浑沌的眼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时,映入眼睑的是密密麻麻被一层透明的圆膜包裹的家伙。随着一种透明的液体的涌动而上下翻滚着(后来我才知道那种透明的液体被称为水,是我等赖以生存的物质。)感觉好奇怪。我觉得身体有些麻木,想反动一下身子,费了好大的劲,终于挣扎着动了两下,可身子还是卷曲着不能伸展。怪哉!噢,原来是被透明的圆球膜裹着的缘故。我和那些看起来奇怪的家伙,居然是同类,难不成我有如此之多的兄弟姐妹?
被束缚的感受真的不太好。当身体的力量每每恢复一些后,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挣扎,企图尽快挣脱出困着身体的魔。外面的世界暗了又亮,亮了又暗。到第三次又亮的时候,外面包着的膜又亮又软了,就是现在。使尽全身的力气,撞击膜后,膜破了,透明的圆球瘪了下去。除去使身体只能卷曲的膜,呼吸畅快的来到水世界。
内心的欢快让我不断的甩动着尾巴向上窜,可一停就慢慢往下沉。好累!索性让水带着我上下翻动。惊奇的欣赏着这个小小的世界。
一个球破了,两个也破了···越来越多的球都破了。陆陆续续地兄弟姐妹们都来到了这个世界。“你好!”问候声声冲次着这狭小的空间,我们摩挲着身体同时也欢笑着。
外面的世界又一次暗下来的时候,几点亮光映照下来了几个靠两根棍运动的动物。在一阵我们听不懂的言语后,我们的水不动了。我们窜动了着沉了下去,接着伸进来一根管子。好大的吸力!我们都身不由己的被吸到一个很小的容器中。一阵晃动后我们被倒进一个四壁坚硬而光滑的较大的时界中。
身体慢慢的起了变化,我们可以自由的游动了。向上、向下、向前、向后或是突然的停留。第一次的饥饿感也随之而来。就在这时两根棍运动的动物往我们生活的水中倒进了一些东西,凭着天生的直觉,我们都知道倒进来的是我们最最喜欢的美味。我们争着冲向了美味。
吃饱了,好舒服。我们认真讨论了一个问题,结论是那些两根棍动物很可能就是我们的父母,要不然怎会对我们如此之好?
衣食无忧的生活,我们心安理得的过了一天又一天。这些日子,我们不断的从其它地方了解到很多的东西:那些两根棍运动的动物叫人,是他们把我们带到了这个时间上。还了解到外面有叫池塘、叫江、叫河的更广阔的天地,如果说我们现在生活的环境叫好的话,那外面的那些地方可以称得上是天堂。我们都向往着,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。直到某天的一场变数。
那天天快亮的时候,我感觉好难受游到了水面将头伸了出去,呼吸仍很困难。兄弟姐妹们也都呻吟着,都和我一样将头伸出水面。问题还是越来越严重,好多的兄弟姐妹连呻吟的声音也小了,身体下沉到了池底。我也头晕晕的,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消失。心底期盼着爸爸妈妈快来救救我们吧!彻底的无助!
醒来的时候看到爸爸妈妈站在池边,而身边全是兄弟姐妹的尸体。漂浮着或是静静的沉在水底。痛彻心底的伤心。虽然我无泪,但我真真切切的哭了。往日的欢欣彻底的成了南柯一梦。
水渐渐的少了,兄弟姐妹的尸体从一个流着水的洞中一晃就不见了。沉湎于悲伤中的我回过神时,那洞已经被堵上。而池中仅剩下浅浅的一洼死水。
苦难的日子就此来临。每天受着孤独和失去兄弟姐妹的悲伤,游弋于这越来越恶劣的死水中。再不见父母的身影。我饿啊!爸爸妈妈,难道你们已经把我遗忘?靠着从天而降的一点吊着小命的食物,我痛苦的绕着被堵上的洞口游来游去。
我能出去吗?我能到我听说好的像天堂的池塘、江河中去吗?饥饿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,让瘦的皮包骨头的我疯狂了,我不顾一切的拿头撞击着四壁。“既然已经把我遗忘,就让我出去!”每撞击一次,我都息斯底里的狂喊一声。可没人听到我的咆哮。
身体的伤痕感染了,我已不能再游动。我知道这一次真真的就要死去,但到不了梦想中的天堂,也带不走任何的一切。伴随我而去的只有深深的怨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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