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年,我们一起毕业
转眼间时间跑的跟兔子一样,带着我的怀念,蹦到了毕业的季节。想想这些年来的成就,我都惭愧,都非常的不好意思说出口:一句话跟刚进校门没多大差别,甚至养成一些非常不好的习惯。我都觉得很对不起我的初衷。毕业了真有点不敢相信,当初的承诺,豪情壮志都化成一股青烟随风而逝。毕业的人忙着找单位实习,像一个急于出嫁的姑娘,不在乎对方的背景和实力,只盼望能早日出门。我们的宿舍空荡荡的,只有一些脏衣服毫无生气地躺在角落里,述说着往日的故事。其他的兄弟都请了长假离开了他们为之挥洒热血豪情的校园。胖子和我留下来守卫我们的家园。胖子的理由冠冕堂皇,说拿到毕业证。然后心安理得的离开。而我是不愿过早的踏进社会这条大河中,这条河流的太猛了,我不想充当牺牲品。说白了就是在逃避。胖子和我生活过的颇有规律。每天除了吃喝拉撒,就是泡吧。泡吧过后,就找家馆子吃点小菜,喝点小酒,来养精蓄锐。
闲的时候就捧本厚厚的小说找间教室,边看小说,边看MM。一边养眼,一边增加知识面。晚上我和胖子聊些屁不大的小事,来慰藉漫长的黑夜。胖子总抱怨日子过的太空虚,让人觉得缺乏真实感,虚无飘渺。我总说时间过的太快,抓不住它的尾巴。每天早上对着镜子照的时候,就会发现胡子又长了一截。
光棍节那天,我和胖子两个光棍站在图书馆里,饱览群书,来庆祝世界上还有两个才华横溢的光棍。胖子捧着一本书细细咀嚼,我在琳琅满目的书架之间来回穿梭,我走的累了,随便找了一本书坐在胖子对面。胖子翻了翻我的书说:“没品位!”我白了他一眼。胖子说:“丫的,昨天晚上光和蚊子斗了,现在困的不行!”
我呵呵一笑说:“谁让你长的如此肥硕。得,你睡吧。吃饭的时候我叫你!”胖子的头重重的压在他的胳膊上,突然有抬起头说:“看!桌子上有字啊!”我将书扔在一边,凑过去,看到桌子上密密麻麻写了几行字,字写的很秀气。显然是女孩子所为,上面有一首小诗发表于此,欢迎指导后面写了她的QQ。我说:“这人还真是无聊!”
胖子说:“管他呢,先把QQ记下来,说不定是MM!”
我说:“没听过一句话啊:才女跟美女是成反比的。”
胖子说:“那就不记了?”
我说:“记!干吗不记!”说着我将那9位数,默记于心。
第二天,我从床上爬起来。看到胖子津津有味地吃着泡面。我嚼了一口就出了门。我找了个上网的理由,找了台机子。查看关于专业的一些东西。我突然想起昨天那位数,很熟练的将那9位数敲了进去。
不一会儿对方发过一句话:“你是谁啊?”
我说:“有缘人。我见过你写的诗。”
“感觉怎么样?”
“幼稚。”我说。
“人家可是女孩子啊,一点面子也不给!”并伴随着一个哭的表情发了过来。
“你先别忙着哭,先听我说。”
“不哭了,那你说吧!”说着发了个笑脸。
我心想:这女孩的情绪还真是善变。我说:“诗的词语很美,就是没多大内涵。由此可见阅历不多,大几了?”
“阅历少?我都该毕业了!”
“不是吧!你是学什么的?”
“学英语的。你呢?”
“我啊,计算机。一个很有前途,但没有出路的专业。”
“你很悲观啊!是不是毕业的人都这样?”
“不知道。反正我是很迷茫。”
“说实话,我也这样。但是没办法,所以才有那么一首诗。”
“吆,没看出来是肺腑之作啊。失敬,失敬!”
“那是。哎,对了你叫什么啊?”
“肖烨,你呢?”
“呵呵,有点像吃的东西。我叫董乐珊!记住啊!下了!”不一会头像变成黑白的。我随便翻了翻网页,除了知道就业形势不好以外,就是失望。
下了网,看到胖子又在吃泡面。胖子说:“都干吗了,见不到你人。那谁给你打电话了啊!”我问:“她说什么了?”胖子说:“我说你不在,她说改天再说!然后就挂了。”我说:“哦。快点吃。吃完了陪我去买条狗。”
胖子说:“买狗?学校不让养狗。你公然违反?”
我说:“都毕业了,还管这些。偶尔放纵一下嘛。不要活的太累,走吧!”胖子喝完最后一口面汤,就被我拉了出去。
宠物市场热闹非凡,小狗,小猫扯着嗓子叫个不停。胖子扯着嗓子,说:“买那只吧!”我们走了过去,看到一只小白狗摇着尾巴看着我们。我拍了拍小狗的脑袋,问小贩:“多少钱?”小贩说:“这是个好品种,200块!”胖子说:“丫的,200块。快够我一个月生活费啊,走吧,不买了。买只王八得了。长大了,还能吃!”我们转身要走。小贩说:“那你要多少钱?”我说:“80吧。图个吉利!”小贩说:“你倒是吉利了。我就赔本了。”
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女孩点了这只狗的名儿要它,问小贩多少钱?小贩微微一笑说:“150!”胖子怒道:“靠,不是200吗?”小贩理直气壮地说:“这是时价。”那女孩说:“到底多少钱啊?”小贩说:“150!”那女孩开始和他讲价。我和胖子在一旁看着。最后那小贩同意以100元成交,那女孩乐的掏出钱,却发现钱不够,无奈地看看了小贩。小贩板着脸说:“不够算了!”那女孩只得悻悻离去。小贩发了一阵牢骚过后,我将两张50元小钞递了过去,小贩瞪大眼睛,用手摸来摸去,在眼前晃了又晃,才放心地收起来。然后将那只狗抓了出来。
我和胖子抱着那只小狗走在路上。片刻,刚才那个女孩跑过来要求我们把那只狗转让给她。胖子死活不肯。那女孩死活要买。最后在胖子婉言拒绝下,那女孩妥协了。走的时候用一双大眼睛瞪了我们两下。我和胖子像得了便宜,胖子感慨地说:“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女孩这样看过我呢!”
回到学校,我用一些破旧衣服为小狗整了个窝。胖子喂了小狗一些泡面。胖子说:“给它起个名儿吧!”我说:“叫小白吧!”胖子不同意。原因是他的皮肤也很白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叫他“大白”。此后,发现胖子身体渐渐发福才改口的。要是小狗叫小白的话,有和他称兄道弟的嫌疑。最后发现这狗是母的,于是叫它“贝贝”。
无聊的时候,我们就逗贝贝玩。有时候也会带着贝贝在广场上走走。贝贝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。有些人甚至当着我们的面抱着贝贝,对此我和胖子都颇为高兴。胖子有时候带着贝贝到广场上作为与女生搭讪的工具。女生看见贝贝都会停下脚步逗逗它,和胖子说几句话。胖子回笑眯眯地与她们交谈,并借此机会不厌其烦地述说他的辉煌历史。
有一次,胖子突然跑上来冲我狂喊:“贝贝不见了!”当时我正在床上做白日梦,听见胖子叫唤,极不情愿地坐起来问胖子怎么回事,胖子说:“刚才散步的时候,一不留神,贝贝不见了!”我埋怨了几句穿着拖鞋跑了下来。
我们转了一圈又一圈,找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,问了一个人又一个人,最后我们彻底绝望了。胖子很愧疚,一直沉默着。我安慰他说:“算了,贝贝找不着,谁也没办法。”我转身离开看到一个女孩抱着一团白色的东西走了过来,问我们:“你们是不是在找它?”我和胖子见到贝贝,脸上的笑容迅速凝结到一个可怕的程度。胖子拍了拍贝贝的脑袋,很有礼貌地说:“小姐这是我们的狗?看见我们找怎么不说一声呢?”
那女孩说:“不是的,今天下午我看见它在湖边溜达,旁边没有人看着,我怕它走丢了,所以就把它抱到我们屋里了。刚才看见你们在那忙活,所以才过来的。”
我和胖子舒了口气,准备将贝贝抱过来。那女孩说:“对了,它真是你们的吗?”我说:“当然是我们的了,要不我们找了一个下午。”那女孩还是不相信。胖子解释了半天,贝贝打了个哈欠,那女孩坚定不移的把头摇的像是吃了摇头丸。我说:“漂亮的同学,你这种爱护动物的行为,令在下非常感动。关于你的这种行为我会上报学生会给你适当奖励。同时我也相信你是一位很好的聆听者,居然能够在这么长的时间里,听别人说这么长时间的话,而且也部嫌烦。你比咱们学校的老师可好多了!”那女孩把头一扬,我又接着说,“可狗是无辜的,它是一个生命,是一个在阳光下茁壮成长的幼苗。我和胖子是它的主人,相当于它的父母,而它则是我们的孩子。你不希望一个孩子没有父母吧?它还这么小,你就让它寄在陌生人篱下,怎么让我们安心啊!”我看出她好象有些许感动。
她说:“这样吧,你们拿出证据,我马上给你们!”我和胖子再次瞪大我们的小眼睛看着她。
正在这时,有人喊:“姗姗!”那女孩转过身,另一个女孩走过来。胖子说:“唉,那不是跟咱争着买狗的女孩吗!这下咱完了。”我看了一眼肯定了胖子的说法。胖子鼓起勇气说:“你可以问问她,哪天是我们和她买的狗。”
叫姗姗的那个女孩问:“是吗,莹子?”叫莹子那女孩点了点头:“早知道你们让它乱跑。我就应该不择手段地买到它!”
叫姗姗那女孩还算通情达理,把贝贝给了我们。她说:“这么可爱的一条狗,我和莹子想能不能做它的临时主人!?”
胖子说:“这样吧,你们做它的干妈算了。”
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说:“干妈?!”
胖子说:“怎么啦?”
叫姗姗那女孩说:“这不是把你们拆散了吗?你们做什么?”
胖子诡秘地一笑说:“我们委屈一下做它的干爸得了!”
两个女孩佯装生气,说:“你们到挺会占便宜!不行,你们做他哥哥!”……
最后我和胖子答应了她们的不合理要求。最后的最后,我们莫名其妙地请她们吃A城特有的小吃。
因为贝贝,因为小吃,因为我和胖子的深入发掘。两个女孩把她们的芳名给了我们:一个叫孙心莹,另一个叫董乐珊,就是哪个叫珊珊的女孩。我感到很惊讶,待我们自报家门后,董乐珊也同样如此。最后我和董乐珊聊了很多,完全把胖子和孙心莹扔在了一边,为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分开的时候,董乐珊说她要回去了今天只是回来拿东西,以后还是在网上见吧!并把她的手机号给我。
回去后胖子拍着我的肩膀称赞我能力强,一会儿功夫就把电话搞到手了。我很配合的笑了笑。
这两天太阳公公笑的很灿烂,我和胖子都不好意思出门。贝贝蜷缩在角落里,伸着舌头呼吸着宿舍特有的空气。电扇吱呀吱呀地在我头上盘旋,象一只无精打采的老鹰。为了躲避炎热,我只能在图书馆和网吧享受免费空调。
坐在电脑前,面对着变幻莫测的世界,看着同窗好友的E—MAIL,多了一丝安慰,多了一些茫然。想起那天白露打过电话,我下了网。拨了白露的电话,问她有什么事?白露一直在哭,哭的我心都碎了。我问她怎么了。她说;“今天工作不顺利,设计没做好。”我安慰了她几句。她说:“过些日子想回学校,能不能见个面?!”
我说:“都结束了,就不要见了吧!”
她说:“过去都是我不好,太任性了!”
我说:“没事,在那好好工作。”
她说:“好!希望回学校能见见你!”我挂了电话。
胖子见我满脸愁容,让我给贝贝洗澡。我拿着胖子的飘柔,抱起贝贝就往水房走。为了让贝贝的毛更加柔顺,我拼命的用飘柔。回到屋子里,胖子看着少许的洗发露,发誓永远不让我给贝贝洗澡。
对门的阿五听见了胖子的誓言,跑了过来叫胖子去打牌。我一个人闲的无聊,带着贝贝就往楼下走。刚出门没几步,贝贝就叫了起来。定睛一看是贝贝的干妈—孙心莹。孙心莹几个箭步就到了贝贝跟前,抱起贝贝问我:“怎么有空带贝贝出来玩?”
我说:“整天闲着没事,和它培养一下感情。董乐删没回来吗?”
孙心莹笑了笑,说:“没有,她在工作呢!前两天打电话还提到你呢!没跟你联系吗?”
我说:“没,你们都有事做。只有我每天闲着。”
孙心莹说:“谁不是每天闲着。在学校真好,你看珊珊每天累的。过几天我想找个培训学校学点别的东西!你有什么打算?”
我说;“现在不知道做些什么,我可以做什么。”
孙心莹说:“你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!”……
什么才是有意义是事。我让孙心莹带着贝贝去玩,我一个人钻进了网吧。这是我排解郁闷的一种方式。
邮箱里有封未读邮件,打开看是董乐珊发的。时间是昨晚12点。
她说:“在这儿每天工作挺充实的。每天接触不同的人,感受不同的事。不象在学校总是老师和学生。在学校的时光很有意思,象看一本漫画书。在外面工作很充实也很累,象坐在独木舟上,需要坐稳,才能乘风破浪,远行千里。时间过的太快了,总赶不它的步伐。对了,忘了问你最近贝贝还好吗?你过得怎么样?是不是还在每天抱怨天太热,食堂饭太难吃。呵呵!我们都还年轻,找点事做吧!让自己活的潇洒一点!……”看完邮件,心里想了想,进校门前和现在的我,两个一样有不同的人。
盯着屏幕发了一会呆,才想起要回复邮件:
开头先回答你的问题。贝贝挺好的。我给它洗澡就用半瓶飘柔,洗完了还给它喷点香水,它吃的比我们好,睡的比我们香,无忧无虑。我呢,每天过得很没劲。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吃早饭,吃完早饭等着吃午饭,然后准备吃晚饭。最后脱衣就寝。真想找点事做,可谁给我事做啊!天越来越热,日子越来越难熬,人也穿得越来越少了。食堂里的饭菜和以前一样,只是以前卖菜的老大爷换成了年轻的姑娘。很多人争着买她的菜,别的大叔大婶只能干巴巴地看着……“
写完邮件,我叹了口气。觉得每天这样也不是个事儿。于是买了一份儿报纸。边看边往回走。我刚走到楼门口,胖子就冲了出来象一股奔腾的洪水,和我撞个满怀。我盛怒:“你丫弄啥呢?”胖子急忙赔不是,接着又说:“贝贝又不见了!”我忍着疼痛说:“在它干妈那呢,别找了!”回到屋子里,我说;“咱是不是应该找点事做?”胖子说:“找什么事做?”我说:“找份工作,每天都这样多没劲。”胖子说:“怎么有这打算!”我使劲点了点头。胖子说走吧,出去吃点东西。
找工作的事被胖子的一顿饭而腐败了。胖子有事儿没事儿就溜狗,孙心莹每天忙着上培训课。我偶尔出去转转,看看就业形势,有时也会一个人站在广场上看着学弟学妹们来回忙碌。
一个人闲着无聊,就去上网消磨时间。好几天没来了。邮箱里多了几封邮件,有白露的,也有董乐珊的。白露说过几天会回到学校,希望见我一面。又说了以前一些事情。往事历历在目,像被捅了一刀,深疼深疼的。
董乐珊发的邮件大都在晚上12点左右,一直让我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梦游!她首先问贝贝最近怎么样,问我有没有做什么事,又说食堂换了那个年轻的姑娘有没有她漂亮。她又说最近她经常失眠,晚上还做恶梦。前几天为了给客户赶一篇翻译稿在电脑前坐了一宿。第二天有忙着去上班。每天都这样重复……
我分别回了两封邮件,乱七八糟说了些屁不大的事儿。
往回走的路上,看到胖子领着贝贝和两个女孩攀谈。我本想绕道而行,结果被胖子1。5的小眼睛看到了。
我走过去和两个女孩打了个招呼。胖子说:“这位我哥们儿,想当年我们俩背着一把吉他横扫整个校园,成为学校历史上的佳话……”两个女孩笑了笑说:“就你,像吗?”胖子说:“可惜现在不怎么抛头露面了,但才华依旧!”两个女孩眨了眨眼表示不大相信。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放了个屁,说:“你们先聊我先走了啊!有事儿呢!”我抬起左腿正要走,胖子说:“哎,等等。得,咱改天聊!”说着拉着贝贝跑了过来。
回到宿舍,我翻箱倒柜地找东西。胖子问:“找什么啊?”
我边翻衣服边说:“你有没有见我那身西装?”
胖子说:“吆,难不成咱去相亲去?”
我说;“相什么啊,找份工作去!”
胖子说;“敢情你是认真的啊!来我帮你找!”
最后终于找到了,我看着西装发了会儿呆,胖子说:“就穿这身吗?”
我犹豫了片刻,终于点了点头。我问胖子会打领带不。胖子说没这方面经验。然后我又去隔壁问,接着又去对门。整栋楼都问遍了,晚上回来领带皱巴巴的不成样子。我拿着惨不忍睹的领带,进了门。胖子看了看领带又看了看我,然后摇了摇头。
第二天一大早,我从床上爬起来,穿上西装,又把领带套在脖子上。到对面街上的铺子里,吃了两根油条,又吃了5个包子,喝了碗豆浆。乘着早班车去了人才市场。
下了车看到头顶上写着“XXX人才中心”,牌子下面挂着一条褪了色的条幅,写着“欢迎各行各业人才共商建设事业”。我整了整领带,心想:他妈的,我也是个人才!大步迈了进去。里面的人真是多的没法儿说,摩肩接踵不敢说,都是前胸贴后背的。看看这阵势,我的腿都直发软。我嚼了块口香糖,奋不顾身地冲进了人流。
我走到几个展台前,漂亮的小姐吆五喝六的,像菜市场里卖菜的大叔大婶儿。使我对他们单位的印象急剧下降到一个可怕的程度。
转了N圈,看了N 1圈。我的简历还是那么沉重。有的用人单位要求高我达不到,要不就是我的要求高,用人单位达不到。
最后我的目光锁定在XX网络公司的展台前。我将一份简历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,随后又投了几家。算是圆满完成任务吧,打道回府。
找工作这事儿,就搁在了一边。过了几天,我正和胖子吃饭。一个电话打了过来,说明天让我去工作。我喜出望外,对胖子说;“哥们,我有工作了!”胖子瞪大眼睛说:“真的啊,恭喜你啊。去再买几瓶啤酒!”
第二天,我早早起来。洗脸、刷牙、穿西服、打领带。按他们指定的路线和他们接头。到了目的地,进去一看:我靠,原来是一网吧!我试探性地问:“请问这是XX网络公司吗?”那个人看了我一眼,说:“是啊,你是肖烨吧?”我说:“嗯!”那人说:“你跟我来!”我跟着他来到一间办公室,他说你的简历我看了,很有个性。我们就缺像你这样的人啊。所以我们决定录用你。我相信你能胜任这项工作云云。我小心的问:“这是一家网吧吗?”他说:“现在暂时是,不过我们也做一些其他的业务。比如那边有个洗浴中心就是我的。以后还会再扩展业务的。你在这就具体先做网管吧!待遇从优,工资比别人高,怎么样?”我说:“那工资能给多少呀?”那人说:“先一千块吧!”我点了点头,表示同意。
一千块,一千块就把我卖给了这家所谓的公司。从此以后,我就得早上按时起床,勤奋的工作,值吗?难道我的理想就是做个平庸的网管?我不停地想,好像自己被人当猴耍了,妈的!
一个礼拜的某一天,我和董乐珊不期而遇。当时我正在吃早餐,具体说我正在和豆浆。董乐珊一个箭步冲上来,很夸张地和我打招呼。我由于吃惊过度,神经末梢因此紧张到一个可怕的程度,这导致刚入口的豆浆一下子吐到了碗里。董乐珊咯咯地笑了起来。我说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董乐珊说:“怎么我不能回来吗?”我说:“能,怎么不能。巴不得你回来呢!”董乐珊乐了,问:“真的呀?!”我呵呵一笑:“那是不可能的!”董乐珊佯装生气,在我胳膊上使劲掐了一下:“讨厌你!”
我喝完豆浆,用董乐珊递给我的纸巾抹了一下嘴。我说:“回来还走不?”董乐珊点了点头。我说去学校转转吧?董乐珊说好吧!
董乐珊说学校没多大改变,只是陌生的面孔多了。几年前怀着美好的愿望来到这儿,今天却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这儿,期间的喜怒哀乐就像在昨天。我们走到假山上,山上的亭子里坐着几对儿鸳鸯。我记得以前我和白露也常来这儿,但现在都变了,只因为不能在一起,付出的感情就得付之东流。我正出神,发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向我走来。
定睛一看果然是白露。白露微微一笑,说:“好久不见!”我点了点头,说:“好久不见!”白露看到我身旁的董乐珊,问我:“这位是?”我还来得及说话。董乐珊插嘴道:“哦,朋友。很普通的朋友!”白露什么也没说,只是看着我。看了一会儿,可能是看累了吧。她说:“我还有事儿先走了!”说罢转身就走了。
董乐珊问我:“那是你女朋友吧?我是不是添乱了。”
我说:“以前是,现在散了。”
沉默了一会儿,董乐珊说:“我想知道你以前的故事。方便说吗?”我看着董乐珊的眼睛,大脑像是被注了水。然后我开始讲我和白露的事。
讲到最后,董乐珊居然流下了眼泪,我问她怎么了。她说没事,只是有些感动。然后我帮她擦干了泪水,又接着继续讲……
回到宿舍,身心疲惫。我倒头便睡,似乎熬了几个通宵,一宿做了很多梦。梦见我当经理了,我高兴的又蹦又跳。手里拿着一大把钞票和胖子他们海吃海喝,又给贝贝买了很多狗粮……后来又梦见白露和我说话,说的都是以前的一些事儿。她说着说着就哭了,我也跟着哭。我恨自己上学没学到什么东西,最终分道扬镳。我觉得对不起她,然后开始自责。最后她破涕为笑,我傻呼呼地看着她,以为可以挽回点什么。她说她要去寻找她的天堂,让我死了心吧。我说我也可以为你创造一个天堂,她哈哈大笑,说:“你?你用什么为我创造天堂?”我看了看自己,除了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外,一无所有。我说:“那我们三年的感情就这样完了?”她说:“三年的感情能换回一个天堂吗?”我无语。最后,白露长了一双翅膀飞走了。
最后我又梦见董乐珊哭了,流下的泪珠跟珍珠一样。我问她为什么哭,她没有说话,反而哭的更厉害了。我心里很不是滋味,又是哄她有是安慰她,仍然无济于事。我又把贝贝抱了过来,贝贝只顾冲我狂吼。不一会儿孙心莹也来了,她一来就劈头盖脸地说我,整的我跟犯了无期徒刑,不可饶恕。
一大早胖子就敲我的床,贝贝也伸出舌头舔我。我问他有什么事。他说孙心莹打了好几个电话叫我呢!我给孙心莹发了条短信,从桌子上拿了块面包就下了楼。不一会儿孙心莹就出现在我面前。我问她有什么事儿。她问我怎么让珊珊哭的那么伤心。我恍然大悟,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。她说:“你算是完了,一点也不懂珊珊的心。”
我说:“她怎么了,什么不懂她的心?”
孙心莹说:“为了你那个故事她哭了一宿!”
我说:“我的故事那么感人?”
孙心莹说:“故事倒感人了,听故事的人不知道有多伤心。”我一时搞不明白便要求她说明白点。孙心莹犹豫片刻,吸了口气,像一位博学的教授,开始了她的讲话。只不过她不像教授那样沉稳,说话超快,一点也不顾及我的CPU是什么型号的。我死了好几回机,勉强重启后,才能让谈话得以顺利进行。
处理孙心莹的讲话任务完成后,我心里乱七八糟的,跟系统瘫痪了一样。同时也明白了董乐珊的心意。孙心莹抱怨我这个版本太低,应该尽快升级,要不就会和社会不兼容。我问她我该怎么办。她说让我看着办。
回去后我把这些东东复制给了胖子。让他帮我出出主意,怎么向董乐珊解释。胖子摆了摆他那双肥手说:解铃还需系铃人!然后有领着贝贝出去了。
离暑假还有20天。
很多在外实习的同学都回来准备毕业的一些事情。胖子像往常一样悠哉,每天都是东跑西蹿的。董乐珊自打那次我讲了故事以后,就失去了联系。我问过孙心莹,她说珊珊走了,让我不要去找了。我打她电话,电话里都会传出我听了几百遍的语音。上网去找,通常都是不在线,留言、发邮件,也从没任何回复。懂乐珊就这样消失了。
我每天都无聊至极。重复着相同的节奏应酬每天的琐事。老板给我发工资涨了两百块。埋怨我不应该请太多的假。我说我再也不会请假了,我想辞职。老板瞪大眼睛问我为什么?
妈个比的,为什么。看似我是个高职称的网管,可当老板娘来了,我就成了勤杂工。一会儿让我干这个,一会儿让我干那个。老板吩咐的话还没干完,老板娘嘱咐的工作就得落实。这还不算,老板娘总是对我横挑鼻子,竖挑眼的。说我这不对,说我那不好的。有时我去老板娘那洗澡(老板娘监管的洗浴中心),老板娘总是黑着个脸问我,怎么总见我洗澡,工作做完了吗?我能怎么着,只能点头哈腰地用标准的普通话,应付老板娘的问话。跟我在一块的那几个网管也同样享受此待遇,但老板娘好象对我特别钟情,也不知看上我哪了,难不成长的帅也有错。哎!人在屋檐下啊……
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,我才从跟头皮屑的烦恼思绪中解脱,我说:“这不是我的理想,我想干点别的,尝试一下!”老板没有挽留,他把当月的工资有加了三百块给了我。拿着钱我心花儿怒放,老板后面的话都没听。最后老板说:“人生路还长着呢,好好走吧!”我点了点头。
出了门,吸了口气,如释重负。怀揣着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。我搭上了回学校的38路公交车。这路车大部分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,因此熟悉的面孔比较多。像往常一样我用我的眼睛来回搜索,结果都是不符合要求。我只得看向路边的女交警,她们是这儿的一道风景线。这时我发现窗户边上坐着一位很像懂乐珊的女孩。我从人群中挤过去,瞪大我的迷你型眼睛看着这个长发女孩。终于我拍了她的肩膀,她转过头怔住了,瞪者一双大眼睛问我:“怎么会是你?”
我说:“这么多天你跑哪去了。我还以为你不见我了呢?”
懂乐珊笑了笑说:“怎么会呢,这些天我回家了!”
我说:“回家?回家干吗了?”
她说:“用你管!”
我说:“我不是关心你嘛!有必要发火吗?”
她说:“关心?真假的?”
我说:“假的,骗你的!”
她说:“我说嘛,你也没这么好!”
我说:“什么呀!我是真关心。这几天跟丢了魂儿一样”
懂乐珊笑了笑。
下了车,懂乐珊说你回去吧,我累了。说完转身离去。我有些失望只能悻悻离去。
回到屋里,胖子躺在床上听他的流氓歌曲。我说:“胖子陪我去网吧转转吧?!”胖子从床上坐起来说:“现在?”我点了点头。胖子穿了双拖鞋说走吧!
网吧里到底是凉快。我的QQ上只有胖子的头像闪烁这光芒。看到董乐珊的头像不知不觉地发了一句话:“哎,你也不在!”胖子忙着玩游戏,聚精会神地手和脑熟练地配合着。不一会儿,我看到有人给我发信息,我打开对话框,看到我董乐珊发的,她说:“谁说我不在?”我还以为我看错了。我说:“你是谁啊?”她说:“脑袋进水了吧!我是珊珊啊,认识不?”
我说:“认识。哎,对了你怎么那样对我啊?”
她说:“我乐意,怎么不高兴了?”
我说:“我没那么矫情,只是觉得怪别扭的!”
她说:“o(∩_∩)o…你自找的!”
我说:“那我还能再见你吗?我想当面向你赔罪!”
她说;“这样吧,本小姐给你个机会。到时我给你打电话!”
我说:“好的!”
距离暑假15天。
胖子不像以前一样悠哉。每天都在写东西规划他的人生,包括什么时候娶媳妇儿,什么时候生孩子等等。学校周围的小饭馆里整天都是我们这些毕业的学生吆五喝六地声音。地下躺着的啤酒瓶,桌子时候醉倒的男男女女,都无奈的面临离别。胖子、我还有阿伍他们,有事没事就一块去吃饭,一块喝酒,一块畅想美好的生活,一块咒骂工作不好找,一块埋怨学校垃圾。我们几个人每天喝的醉醺醺的,吐得稀里哗啦的。或是麻醉,或是清醒,全都不在乎因为我们很痛苦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怨恨,委屈。心里流淌的苦水只能留给自己,只能努力将自己的泪水洒在角落里,不为人知。
有天晚上,我刚和胖子他们喝酒回来,脑袋昏昏沉沉的。这时珊珊发了信息让我去给她“赔罪”。我把胖子扔到床上就下了楼。
我站在广场上,等了一会儿董乐珊才下来。我说:“对不起啊,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不高兴了!”董乐珊说:“不用了!”我说:“请问我哪得罪你了?”董乐珊白了我一眼,我只好作罢。心里郁闷地跟感冒了一样。董乐珊说:“去走走吧!”
我们绕着湖边,绕着假山走了一圈又一圈。董乐珊说她累了。我说要不回去吧,咱走的路都能赶上长征了。她说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。我说放心我会送你回去的。董乐珊说你背我走!我转过身看着她,她浓眉紧缩红扑扑的脸上陷着两个浅浅的酒窝。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子,从没见过脸红的这么可爱的女孩,于是我把手伸了过去说:“把你的手给我,我拉你走。”董乐珊把手递了过来,笑了笑。
距离暑假还有5、6天。
5、6天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。胖子、孙心莹还有对门的阿伍,还有诸多的兄弟姐妹,还有在学校的回忆,甜蜜的或苦涩的,都将让我怀念,让我留恋。
我把白露的照片收进了我的行囊,还有我们的记忆。空荡荡的屋子里横七竖八地摆满了行李。贝贝蜷缩在角落里安详地闭着眼。我走过去用梳子给它理了理毛,跟它说了几句话。不一会儿胖子打过电话,催我去赴最后的一次聚餐。我挂了电话,洗了把脸,用飞科剃须刀刮去了茂盛的胡子,套了身衣服,匆匆下了楼。
到了饭店门口,胖子埋怨我来的太晚。我说路上堵车。胖子今天穿着西装,打着领带,活像蒙古草原的狼。胖子领我来到雅间。里面坐满了人。曾经的老师,现任的主任齐刷刷地都来了。男生们各个打扮地精益求精,模样帅的稀里哗啦。女生们也都穿上了短裙,不是超短的那种,而是刚刚没过膝盖的那种。总之各个都漂亮的让我五体投地。我从过来没发现过原来女生漂亮起来让人这么踏实。
主任首先发表讲话,打了几声官腔后,说了一些前程似锦的鼓励话,又说现在就业形式怎么怎么着,让我们树立正确的择业观念,还有就是安慰我们不管在哪个岗位都是为过做贡献云云。说的话字正腔圆,颇有气势。在坐的老师和同学都哗啦啦的排起了手掌。其次老师们还有班长也相继发表看法。大致都是围绕主任的话进行外围扩展,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。妈个B的,说的比唱的还好听。找不到工作还不得挨饿,什么为国做贡献,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谈什么雄心壮志,全是拍马屁的主儿。我只要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就成,其他都扯淡。
最后我们直奔主题,频频举杯共同祝愿我们前程似锦,钞票像头发……
晚上,我和珊珊在亭子里晒着月亮,珊珊偎在我的怀里,说着不着边的话。聊着我们的将来。将来是个未知数,谁也不敢轻易计算结果。对于我们来说过去和现在都让人回味,但我们没有退路,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,哪怕整个粉碎性骨折。我感觉自己的将来就像一轮月亮,遥不可及。我低下头吻了一下珊珊的头发说:“我们分手吧!”
珊珊怔了一下,猛地抬起头问我为什么。我看着她的眼睛,她的眼睛了闪着一些明晃晃的东西。我说:“没什么。空气太沉重了。我想开个玩笑,不要介意!”说完做了个鬼脸。珊珊抹了抹眼泪说:“讨厌你!”然后扎进我的怀里哭了起来。
毕业了,我们很开心;毕业了,我们很痛苦。
我把贝贝送给了一个我熟识的学妹,让她好好照顾。学妹很喜欢贝贝,贝贝却不知道自己将被我们永远的抛弃了。我抱起贝贝,贝贝在我脸上舔了舔,然后我把贝贝丢到了地上,转身离开。贝贝在我身后叫了几声,我没有回头。在这之前,我、胖子、珊珊、孙心莹和贝贝拍了很多照片。在这之后,我们很痛苦。
胖子走那天,我和胖子还有几个不错的哥们儿,把胖子送到了车站—这个熟悉的地方见证了很多离别的泪水。胖子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,一一投给了在这儿乞讨的人。胖子说这是离开A城前唯一可以做的。胖子叹了口气接着说:“好兄弟们我会记住你们的。”胖子哽咽了。我拍了拍胖子的脑袋说:“什么也别说了!”我这人儿是最害怕离别的,但又不得不去面对。阿伍大老远地从超市拎回几瓶啤酒,后面跟着两个女孩。走进了才看清是两个同班同学。我们一一打开,递给两个女孩一瓶。阿伍说最后一杯酒放点A城的土吧!我从花坛里抓了一把土(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有机物)分给他们。然后我们对着瓶子吹起来。喝完后我们抱在一起嚎啕大哭。在站台上两个女孩分别给了胖子一个拥抱,我们几个大老爷们站在一边羡慕的要死。
珊珊说她想去北京问我有什么打算。我说回S市呆几年,然后再出去。珊珊沉默了。过了一会,她说我明白你那天说分手的原因了,你是怕我们不再一块是吧。你这样做太自私了。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?那样我会很痛苦的,我不允许你这样做,今后也不许除非你不在爱我了。
我感动地一塌糊涂,说:“别说傻话了,不会有那一天的!”珊珊伸出手,说:“勾手指……”
珊珊坐上了去北京的列车。临走的时候,孙心莹和珊珊拉着手,抹着眼泪。珊珊走到我的面前,递给我一个盒子,并嘱咐我回去后再打开。我大应了她。我说:“让我再抱你一回吧!”珊珊扑到我的怀里说不许忘记我,要记得想我,要经常去北京看我!我说我会等你的。
珊珊离开了A城,胖子也走了,孙心莹也走了。该走的都走了。我一个人走在街上,天上下起了雨,我跑了起来……
当晚我搭上了去S市的列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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